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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慕羽尽量客观地描述了自己跟月荷交往的经过，对于当时自己的婚姻、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的隐瞒，对于月荷发生意外的原因，也做了详尽的交代，丝毫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：

    “都是我不够谨慎，没想到我在提出离婚之后，我的一举一动都早已被人监控，我根本没有想到，我给月荷写的信，会落在他人的手里，由此造成月荷的悲剧，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提起姐姐的死因，刘月梅本来满心的愤慨，可是李慕羽声音里的、令人心碎的悲伤，竟然深深地打动了她，看着李慕羽强忍着的泪水，她突然哭了，李慕羽给她递了纸巾，好大一会儿，她才抑制住了自己的泪水，说：

    “好了，我原谅你了，姐姐要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，她要知道你准备跟她结婚，我想，她既便是死，也是开开心心地去死的。”

    李慕羽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，瞬间泪流满面，他赶紧用纸巾捂住了眼睛，待到情绪平复过来，他才将手从眼睛上移下来，尽量语调平稳地说：

    “月梅，你能不能把她受伤后的情形再跟我说说，我什么都不知道，这些年午夜梦回，都是她苦苦挣扎、痛苦绝望的模样，让我夜夜锥心，时时不得安心。”

    刘月梅流着泪，跟他说了一遍月荷临死前的几天几夜，这个过程太悲伤，三个人的泪水就没有干过，尤其是月荷临死前的遗言，更是让李慕羽悔断了肝肠，自己当时如果不是放不下自尊，再亲自去两趟刘家，怎会一直不知道晨星的存在？

    待大家都平静下来，李慕羽再次就他们将晨星养大一事，表示了深深的感谢，经过这一会儿的相处，刘月梅对李慕羽竟然有了好感，她也推心置腹地对他说：

    “老李，你真的不用感谢我们，我们是她的亲姨、亲姨夫，她就跟我们亲生的一模一样，只是我们的条件有限，她跟着我们受了不少的委屈，她连大学都没有上，我们一直觉得对不住孩子。”

    李慕羽摆手制止了刘月梅的自谦，说：“你们把孩子教育得很好，她如果跟着我，还未必有现在的教养和状态，我的工作太忙，陪她的时间有限，说不定还让她的心里有很多缺憾，看见她现在的样子，我真的很欣慰。”

    他这个摆手的姿势，让刘月梅觉得很眼熟，她突然想起，前几天似乎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，电光火石之间，她明白了对他的眼熟从何而来，她立马站了起来，指着李慕羽有些惶恐地问：

    “您是……”

    李慕羽猜她认出了自己，赶紧请她坐下，诚挚地说：“我是老李，一个没处理好家庭关系的男人、一个不合格的父亲，在你们面前，我是罪人，这么多年，我都没勇气到令尊令堂面前说一句对不起，只因为，我自知自己的错无法请求原谅。”

    “月荷去世以后，我愧悔不已，只有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，我才能得到平静，没想到，老天有眼，还让我见到了这么好的女儿，我真是又惊又喜，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，只是我的工作太忙，一直没时间去你们那里，这次听说你们过来，我才央求玄宁安排大家见上一面，了却我的一桩心愿。”

    得知他是谁，想到他这样的身份却这样的谦卑随和，没有一点架子，刘月梅对他的印象越发好了，她扔掉了所有的禁忌和防范，很真心地说：

    “老李，我就再叫你一声老李，今天跟你见了面，我们什么遗憾都没有了，我姐姐也可以瞑目了，晨星有你这样的父亲，是她的福气，您要真想跟她相认，就认了吧，我们不会反对的。”

    见妻子突然转变了态度，江明顺很意外，他悄悄地捏了捏妻子的手，刘月梅只好小声在他耳边提示了一句：“他是李慕羽，仔细想想，这个名字以前听过没有？”

    江明顺认真琢磨了一下，顿时明白自己一直感到的那种威压从何而来，他这样气派的人物，无论如何掩盖身份，气场都在那里，难怪自己跟他面对面，连说话都觉得不利索了。

    他是个务实的男人，女儿被婆婆看不起，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，却苦于毫无办法，为了不让女儿悬心，只得带着妻小远走海外，这会儿得知他的身份后，马上同意了妻子的意见，表态道：

    “李……，你要是想认了他，我们完全没意见，只是她从小跟着我们，对自己的身世毫无察觉，这件事，恐怕要慢慢对她说。”

    李慕羽摇摇头，说：“我跟你们见面，不是想跟她相认，在她成长的过程中，我什么都没有付出过，哪有资格做她的父亲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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